像撥開重重的蘆葦稈,在夏天末尾
空氣裡飄著柴火穿過煙囪的香氣以淡漠
隨小風向我匍匐的低窪傳來,一種召喚
輕巧地展開又彷彿就在眼瞼裏外,是浮萍擁擠
當水塘上鼓盪片段緬懷的色彩,搖擺著
當孤單的長尾蜻蜓從正前方飛來飛來
猶豫抖動,盤旋於吸納了充分霞光的漣漪
並且試圖在穎豎的一根刺水芒草上小駐
點碎了粉末般的花蕊致使暮色折回那遽然
變化的時刻,我撥開重重的蘆葦稈當我
像撥開重重的蘆葦稈在那遙遠的夏天的末尾
我看到,一如香爐上最後熄滅的灰燼
在已然暗將下來的神龕前堅持著無聲的
吶喊,努力將那瞬息提升為永恆的記憶
在我輕微的不安裏如蛾拍打透明的翼
窗外陸續吹響一些乾燥的闊葉,像心臟
在風裏轉動遂茫茫墜落空洞的庭院,陰涼
我看到夏天末尾一片光明在驚悸的水塘上
流連不去,閒散,低吟著漫長的古歌有意
將一切必然化為偶然,在蛙鳴次第寂寞的時候
當蟋蟀全面佔領了童年的荒郊,當我撥開蘆葦稈
向前並且發現時光正在慢慢超越那夏天的末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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